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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藏父親的半瓶酒

發布日期:2010-10-24 瀏覽次數:25149

在我記憶中,父親愛喝酒,每想起父親,腦海會涌現很多父親與酒的兒時回憶。
記得上小學時,我最盼望的一天就是星期天。不用去上學,也不用起很早,一大白天,我都可以和小朋友盡情玩耍,而且,星期天這一天,是家里改善生活的好日子,這天只吃兩頓飯,早飯9點,晚飯下午3點。確切說,吃過早飯,父母就開始忙活晚飯,先上街買菜,再回來準備。晚飯一定做好吃的,有肉,有魚,還有炸花生米什么的,主食大米飯或包餃子。飯做好后,父親就會到院子里喊我,招呼我回家吃晚飯。
我忘記是什么時候了,不用等父親喊我回家吃飯。而是到了差不多晚飯時候,也不管我玩的多么盡興,卻一定提前跑回家。我就為等父親廚房里的一聲吆喝,“老-白-干-2兩”,于是,我歡蹦亂跳起來,拿起桌上已準備好的酒瓶和打酒錢,跑去附近一家副食店給父親打酒。
那時,副食店也有專門柜臺賣酒,但看不到像現在這樣多的琳瑯滿目瓶裝酒,即使有瓶裝酒,數量也不多,都是很普通包裝,瓶上粘著紙簽,標注酒的名字,譬如“高梁酒”,多少度,什么產地的。在當時,瓶裝酒就屬于是好酒那種,大概只有過年或親戚來家串門時,父親才舍得買一瓶嘗嘗,平日,父親都喝的散裝白酒。
副食店散白酒是裝在酒壇子里,酒壇的蓋子包裹著白棉布,這樣就能蓋住壇口不跑味。每次揭開蓋子時,一股酒香撲鼻而來。除了酒香,賣酒柜臺還賣糖果、糕點,香甜氣味混在一起,十分誘人。這時,我把酒瓶遞給售貨員,售貨員拿起搪瓷漏斗,外觀是個碗,碗底是個漏管。售貨員將漏管一端放進瓶口,再拿起一個盛二兩容量酒的小酒提,將酒提伸進壇子中舀出滿滿一提,小心地,斜著酒瓶,緩緩倒進去。酒就打完了。我付了酒錢,大概幾毛錢,握住酒瓶,一路小跑回家。
我兒時喜歡聽故事,父親講故事都要在喝酒時,他才最有興致,也最傳神。所以,你就知道父親喝酒對我有多大吸引力!父親沒上過學,從小是孤兒,四處流浪。后來參加了解放軍,在部隊里學習幾個月速成文化,他才會認字、看報。但父親能講很多故事,他是戲迷,他的故事都是戲里來的。他最愛講三國里的人和事,像諸葛亮“草船借箭”、“空城計”,關云長“華容道放曹”。其實,我至今都沒通讀過三國演義,而我對三國人物和故事的了解,都是小時候父親講給我的。
父親講故事繪聲繪色。興致高漲時,脫口而出幾句戲詞,配上人物表情和動作。我至今記仍得這句:“廟是蘇武廟,碑是李陵碑,繼業來到此,丟甲又盔卸”。父親用京劇道白念出來這四句,但見頭得晃圈,還要不時頓下,何時晃,在那兒頓,他都清楚。我也就跟著模仿,拿腔拿樣,或晃或頓,都在一句話或一個字節骨眼上。這時候,也是父親酒興最濃的時候,母親一旁笑個不停。
父親還講他參軍打仗故事,講戰場上幾次大難不死,講犧牲的幾個親密戰友。講這些故事,他會拉我的手,用胡腮貼我的臉,還拿出打仗榮獲的幾枚戰斗獎章給我看。“那回是打錦州,我是副連長。三排長王寶森(和他一起參軍而犧牲的戰友名字),還有兩個重機槍手,我們躲進一個炮彈坑里。敵人的炮彈一個勁地炸呀,好家伙,”父親喝一口酒,接下說:“有那么句話,老兵怕號,新兵怕炮,”我睜大眼睛問,“為什么呢?”父親看著我,“這號一響,就是要拼刺刀了,白刀子進,紅刀子出”。父親搖了搖頭。用筷子夾花生米,一粒粒放在嘴里,不停嚼。我看他嚼,看著他嚼完,接下說:“可炮一響,新兵就蒙了,不知怎樣躲才好。老兵有經驗,不怕炮,專往炮彈坑躲,那里最安全”。“可是……,”父親一下停住,喝酒,夾菜,不往下說了。“可是什么呀?”我急著問。
就有那么一次,我正聚精會神聽父親講故事,“那關云長平時總瞇縫眼,很少睜眼”,父親端著酒,也馬上瞇縫眼沖我。“只要他一睜眼,……”父親夸張一瞪眼,端起酒盅,一飲而盡,然后不緊不慢夾菜吃,我當時也是急著問,“那他睜眼怎么了?”越是到了關鍵地方停下,我也越是好奇,嚷嚷個不停。這時,母親會一旁督促我吃飯,我也緊忙扒幾口。
“菜都涼了,湯也涼了,熱熱吧?”父親喜歡吃熱菜,湯也要燙嘴的,母親看一眼父親說,父親點點頭。母親把涼的菜端去廚房加熱。父親瞅著我,繼續說下去,“這次也不怎么就這么寸,我剛好離開了那個炮彈坑,也就轉眼工夫,又一顆炮彈打過來,正好落在那個彈坑里,王寶森和兩個重機槍手,都炸沒了。唉,要是我還在那個炮彈坑,也都一塊報銷了。”說完沖我一笑,“那就沒有你嘍”。
父親愛喝酒,他說自己喝饞酒,每天一頓,一頓二兩,不多喝,少了也不成。這樣才解饞。父親寧可飯不吃,酒卻不能不喝。隨便一碟花生米,小蔥伴豆腐,都是他的下酒菜。不過,母親很擔心他喝酒,因為父親從小過流浪生活,體質原本不好,戰爭時受過傷,胃、肝都有病,后來又患上嚴重動脈硬化,這與他喝酒都有關。但喝酒是父親的生活樂趣。母親只能盡量勸父親。
文革之初最動蕩的幾年,喝酒與其說是父親的樂趣,不如說是一種精神依托。本來沒有多少文化而性格耿直的他,很難理解當時身邊發生的許多是是非非。也搞不懂人與人為什么一夜間變得那么不友善和不可理喻。他被戴過高帽,也游過街。就是在這個時候,母親從一篇揭發父親的大字報上知道,父親歷史上曾受到過一次警告處分。而這個處分也與酒有關。當年,父親從戰場上繳獲敵人一個望遠鏡,但他沒有上繳,而是拿去換酒喝了。
后來,我們全家隨父親下放農村。我那時上初中。對從小在大城市生活的我來說,農村一切都是新鮮的。對父親來說,他本來就是個大老粗,工農干部出身,加上喜歡喝酒,當地農民又特講究喝酒,很快,父親就和那兒的農民兄弟打成一片。父親經常請人來家里吃飯。少不了要喝酒,我那時知道了父親有酒量。但他喝酒不欺人,有量不逞強,酒桌上,當讓則讓,該喝時,卻從不含糊。父親敬酒常說:“喝酒喝厚了,耍錢耍薄了”。意思是說,酒越喝,關系越近。鄉下這幾年,父親喝酒交了不少當地朋友。后來,父親落實政策回城,再后來,離休在家。轉眼多年過去,可當年的那些鄉下朋友來省城辦事,都還不忘到家里看我父親,父親也自然好酒款待。
  父母同歲,母親比父親大幾月,他們恩愛夫妻幾十年,因為父親從小孤兒,母親對父親關懷備至。父親雖耿直性格,也有脾氣血性,卻對母親十分溫順。本來母親身體比父親好,但那一年冬,母親突然病逝,這對父親是巨大打擊。在母親去世前一年,父親已經很少喝酒,他聽從了母親勸告,母親說,你少喝酒,這樣對身體好,可以長壽,你就能多陪伴我。父親樂呵呵用指頭比劃個八,“是呀,咱倆還得過八十大壽呢”。然而,母親突發腦溢血,走時都沒機會留一句話。

母親去世后,父親受了強烈刺激。每次吃飯還為母親擺上碗和筷子,吃飯前,望著母親遺像。哽咽說,我吃了,我沒喝(酒),眼淚止不住流。一天,我見父親取出半瓶酒,還是母親在世時他喝過的,卻一直沒再動過。他把酒倒進杯子里,用抖動的手端著,嘴角顫動,站在母親像前,輕聲喚著母親名字。

眼前此景,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。但我知道,父親的身體不允許他再喝酒。我用手托住父親端著酒杯的手。想起小時候,父親喝酒,我不懂酒是什么,父親就用筷子沾上點酒,然后放進我的嘴里,看我咧嘴的樣子。父親開心的笑。母親這時會搶過父親的筷子。此刻,我就用筷子沾上一點酒,輕輕點在父親嘴角上,父親看著我,緩緩把酒杯放在我的手上,他明白兒子的心。

此后,父親沒沾過酒,一年后,父親也平靜地走了。我知道,上帝不能把父母拆散太久。如今,我珍藏了父親的半瓶酒,它是父親留給我的永久思念。